银狼王赫帝———努力考研中(随缘更新w)

ID是我儿子的名字啦
圈名遗狼(loup)
叫我阿狼就行(嗷呜)(是个furry控)

重度约厨,没得救的那种(坚定约右!!!)
混圈很杂哒

【殓摄】溯流




OOC慎入

(话说入坑以来已经有了100粉,超感动!!!这次写长一点)(两人虽然过程有点曲折,但最后算是糖!)

 

 

 *

 

——我曾经爱过一个人,而今我已忘却他的容颜。

 

 

 

镇上的老入殓师去世了。

 

他从搬来这里起便身体不好,加上他对待工作太过认真,病情也就一天天严重下去。到后来,他的记忆开始模糊消退,不认得任何人,而他收养的女孩儿负责了他的生活起居。

 

入殓师伊索.卡尔,在一个没有风的上午,没能睁开那双黑曜石般幽深的眼。他和镇上人没什么来往,葬礼也就没有多少人参加。

 

他的养女伊拉忙着为客人们准备茶水。这些天的操劳与悲伤压在她心头,眼前恍恍惚惚看得不清朗,她一不小心被地毯绊住,撞进门口突然进来的人怀里。

 

那人个子不高,被这一撞也向后退了一步。他的双手倒是稳稳扶住了伊拉。

 

“对不起,先生!是我没看路……”伊拉羞愧不已,她抬头,对上了一片温柔的海洋。

 

“小姐,您累了,还是休息一下比较好。”来人放下背上的包裹,平复了一下呼吸。他看上去是一路跑过来的,那额前的细碎白发被汗沾在了一起。

 

伊拉拿了条毛巾给他,便找了处椅子休息。葬礼已经结束,这会儿大多数人都回去了,伊拉开始打量起这个匆匆而至的客人。

 

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微卷的白发被发带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他正站在教堂后面的墓园,低头看着卡尔的墓碑。那双蓝眸,那汪有微波荡起的海湾,此时像是死了一样没有光彩。

 

是在悲伤吗?伊拉仔细想想,她不认为养父会有这样年轻的朋友。

 

白发少年站了很久,最后不知从哪儿拿出一束风信子放在墓碑前。风悄然掠过,带起了他的长发。

 

“先生,请问您是——”伊拉走过去,和少年一同站在墓碑前,照片上的养父不苟言笑,一副阴冷的感觉。

 

“我是他的……朋友。”少年不知为何看上去有点落寞。

 

“可是养父他从没提到过您。”

 

“啊啊,说是朋友,其实我是四处游走的摄影师,和卡尔先生共同旅行过一段时间,到达目的地后就分开了。”他转头看了一下那放在墙角的包裹,“这次正好路过小镇,听说卡尔先生离世的消息便赶过来。我若有幸为先生拍下最后一张照,也许留下的不会是这样生硬的脸庞。”

 

只是萍水相逢的旅人吗?伊拉当然不信。那份快要溢出的悲伤绝不是装出来的,他的眼神,就像失去了挚爱。

 

伊拉没有再问下去。直到那人背上包裹离去,她才意识到自己连对方叫什么都不知道。

 

带着这小小的遗憾,她回去整理养父的遗物。老人生活节俭,为伴的大多是些化妆工具和书籍,这位敬业的入殓师把自己的房间布置得像口棺材。

 

伊拉很快注意到书架上湛蓝封皮的日记本。它被四周黝黑一片的书孤立出来,很难让人不去在意。

 

没有人知道伊索.卡尔年轻时的事,包括伊拉。老人那从未提及,仿佛黑夜一样神秘的过往,也许就写在这泛黄纸张上。

 

起风了。风争抢着从窗口涌进来,卷起大片风信子花瓣。伊拉放下日记前去关窗,回来时,这不安的风已经翻开了日记,留那飘逸无比的花体英文随纸张翻飞。

 

胸前的十字架不知为何闪起光来。这是前几日一个流浪祭司给的护身符,那美丽的女人神神叨叨说了很多,伊拉只记得“重现”“回到过去”之类莫名的词汇。

 

 

11月1日

 

他又出现在梦里。他说他是我的爱人,可我不记得他。

 

我曾有过挚爱,可如今我已忘却他的容颜。会是他吗?

 

 

最后一篇日记,笔迹颤抖。那时老人的世界已经被揉捏成一团,他是强行支撑着快要燃尽的生命写下这些字的。

 

伊拉这样想着,眼泪又要落下。她揉揉眼,急着去看前面的篇章,试图找到“他”的线索。也许养父一时不清醒写错了字,但这个人,无论是谁,她想去了解。

 

眼前突然天旋地转。书桌飘到天花板上,桌上的碎花蝴蝶般起舞,风冲破窗子,把她狠狠砸在地板上。陷入黑暗前,她看见的是——触到纸张,碎裂的十字架。

 

 

 

沉沉浮浮,黑暗无关。

 

分不清上下左右,只能随着水流任其漂流。

 

 

 

“嘿!这位小先生,总待在角落里可不好。”

 

这有些熟悉的声音撕开黑暗,她向着那一丝光芒努力游去。

 

待视野恢复后,伊拉发现自己动弹不得,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浮在空中。周围是舞会的样子,她看见角落里确实有个黑发少年,过大的口罩遮住半张脸庞。少年闻声抬头,那双平静幽深的黑眸让伊拉差点又哭出来。

 

这是养父啊。

 

年轻的伊索.卡尔似乎没有老年时那样孤僻。他很沉稳,但尚带有一丝少年的冲动劲。就算是有社交恐惧,他也会把对陌生人的排斥明明白白写在脸上。

 

“抱歉,我不会跳舞。”很果断地回绝了。

 

“我也不会,一个人挺闲的,小先生我们一起,如何?”那人扬起好看的笑容。他的脸藏在鹰羽面具后,光是一双落了星辰的蓝眸,一头柔软如云朵的白发,一身暗金叶纹的深蓝长袍,就足以吸引无数目光。这样耀眼的存在没人邀请,谁信?

 

卡尔别开头去,对方却像是领会不到似的,一手背在身后,向他递出另一只手。

 

舞会的主办方在此时放出了白鸽。这些自由的精灵扑扇翅膀掠过大厅,水晶灯的光影被拆得零零落落。小提琴与钢琴的合奏达到高潮,舞池的人们旋转不已,似玫瑰绽放,又如云霞流转。

 

卡尔眼里闪过光彩,他在曲终的音符从琴弦落下前,牵住了那只手。

 

“伊索.卡尔。”出于礼貌,他先报上姓名。

 

“卡尔先生,很高兴认识你,”白发少年笑容比灯光更灿烂,“我是约瑟夫。”

 

 

 

 

看似偶然而又正常不过的牵手,竟牵起一段童话般的爱情。

 

约瑟夫的舞技和他那贵族气质完全不符。舞会结束后,两人忍着脚上的疼痛交换了地址。

 

卡尔起初没有和约瑟夫交友的意思,尽管他被那俊美容颜所吸引,甚至有那么一会儿满脑子是那头白发手感的猜想。

 

可约瑟夫是意外地执着。他明明有很多可以谈天说地的伙伴,却把卡尔当作唯一的朋友那样,一有空便上门拜访。

 

——小卡尔,在吗?

 

——不在,还有,不许加“小”。

 

——害羞了呢,伊索。

 

诸如此类的对话将近持续了一个月。这么说有些失礼,但卡尔确实不反感这个气息跟死人无差的存在。他冷漠了一个月,终于是忍不住了。

 

于是他们顺理成章地同居了。

 

约瑟夫没什么家当,随身的只有一柄剑,一台老式相机,一张包裹在层层牛皮纸中的相片。但他能给入殓师这黝黑阴冷的小房子带进泰晤士河上的夕阳,带进早晨街道上吞没报童的薄雾,甚至是雨后惊鸿一现的彩虹。

 

——让未来的世界顶级摄影师为你拍一张怎么样?

 

——不用了。卡尔没有拍照的习惯,他现在唯一能找着的照片还是工作证上面无表情的证件照。约瑟夫这次没听他的话,拨弄几下相机然后飞扑过来抱住他。

 

“喂!”

 

相机很敬业地把这一幕定格下来。

 

 

 

一幅又一幅画面从眼前流过,两个少年的日常平静又无比美好。伊拉不明白,这样的两人为什么没能一起走到最后。养父终生未娶,而约瑟夫——养父的爱人,可能已经有了孙子。伊拉想起墓园里的白发少年,那张脸可以说和约瑟夫先生一模一样。

 

画面中断了,像是被什么人无情撕去。而紧接而来的镜头,让伊拉不敢相信。

 

卡尔已是中年,他长高不少,拥有精瘦完美的身材,全身透着成熟内敛的气息。而约瑟夫……

 

他还是初见时的模样,声音也是略显奶气的少年音。二十多年的时光没给他留下任何纪念,他简直是被时间所遗弃。

 

“伊索,把照片还我……”约瑟夫跳起来去夺卡尔手里的物什,无奈身高差距太大,他的攻击像是猫儿的抓挠般无力。

 

“我说过,不要对我用这种东西。”卡尔眼神冷下来,他抬臂将相片贴在蜡烛上,沉默地看着那上面的自己被火焰吞噬干净,徒留一缕烟尘。

 

“可我不想看你老去。”

 

“答应我,约瑟夫。我不害怕死亡,我渴望能平静地老去,此生了无遗憾,所以别再用了。”

 

约瑟夫并没有给予回答。他从不做违心的事,所以他不会答应。事实上,日后他一直在找机会用那台古怪的相机留下卡尔的影像。卡尔也没多说什么,他只是默默找出这些照片一一销毁。

 

这两个人,在这种事上仍有着可怕的默契。

 

镜头再转,画面凌乱不堪。战争席卷了这里,有些年代的黑色房体再也承受不住枪击炮火,墙体连带着大门轰然倒塌,发出长久的叹息。黑色的敌人踏过黑色的废墟,黑色的枪口对准黑发的房主。白发蓝衣的娇小人影持剑从侧冲出,寒光一划便夺了一人性命,但他没法保持攻势­——长剑没入第一人心脏时,他便被子弹击穿了左臂。他低低地喘,用不惯用的右手握紧了剑。

 

然后他落入无比安稳的怀抱。黑发男人用宝贵的药品和着粉底制造了烟雾,借着空档将爱人打横抱起跃出窗外。

 

大街上简直是炼狱,他们跟着乱蜂一般四处逃窜的难民赶上最后一辆马车。哪料那两匹紧张的马儿被子弹擦了耳朵,再不听主人驾驭扬起了蹄子,而此时,卡尔堪堪将约瑟夫扔上车厢。

 

爆炸中他听不见对方的声嘶力竭,只见得约瑟夫朝他伸出那只没有受伤的手,一如当年的舞会。只是没有华尔兹,没有水晶灯,那双琉璃般的蓝眸也不似往日那样藏了笑意。这一次,卡尔没能牵住那只手。

 

他无视穿胸而过的刺刀看向约瑟夫,看着那依旧年轻的白发男人按着左臂奋力从车上跳下来又因为惯性在地上滚了好几圈,笑了。

 

这次画面暗了很久,在伊拉差点以为它不会再亮起时,眼前闪过女性的面容。她的周身似乎有淡淡的柔光,像个真正的天使。她身后跟着个戴羊角兜帽的女孩儿,正对着水晶球念叨些听不懂的话。

 

她们把卡尔从死神那里捞了回来,这重伤未愈的男人郑重道谢后便匆匆踏上旅途。临行时女孩儿对他抱以莫名同情的目光——她在水晶球里见到一个白发少年,而他和这黑发男人走了相反的路。

 

“为什么不告诉他?”医生收起药品,又把染血的绷带点燃销毁。

 

“没必要,”女孩儿放下那已经黯淡下去的水晶球,她眼里有星星在闪动,“他们终会相见。”

 

 

 

之后的事伊拉不用看也知晓大半。卡尔独自与风尘为伴路过一个又一个小镇,直至遇上另一个因战争失去一切的女孩儿。那女孩就一直跟着,怎么也赶不走。她及肩的黑色长发被灰尘沾染,一双蓝眸却是无比纯净。

 

卡尔仿佛看到了什么人的影子。

 

他带上了女孩儿继续跟着马车穿过人群,跟着落日寻找方向,却再也找不到白发蓝衣的人影。

 

他累了。这些年的时间风化成沙从他的指间悄悄溜走,而他毫无察觉。他把自己关在玻璃罩里,抗拒着一切想要敲开玻璃的人。卡尔在等一个人,那个人会从上方打开瓶塞,伸出手来接他出去。

 

他等得太久,以至于忘了他要等谁。一天比一天显露出无助与惊恐的日记无言见证了记忆的死去。

 

——你是谁?

 

他写下这般触目惊心的问句,羽毛笔吸了过多墨汁在句尾渍开一片墨迹,就像是谁的眼泪。

 

仿佛回应一般,那夜的梦里,白发男人走了进来,牵住他的手。

 

“我是约瑟夫,”他笑得凄凛,“伊索,我找到你了。”

 

 

 

 

 

故事到此为止了,吗?

 

当然没有。

 

看完养父一生的伊拉正沉浸在难言的情绪之中,忽觉周围的场景又变幻起来。

 

那是个教堂,阳光透过彩绘玻璃投下灵魂飞升般的辉煌光影,光下有位神父接过婴孩准备为其施洗。

 

孩子不哭也不闹,他睁着亮而圆的双眸紧紧盯住神父,那双眼就像是藏了月光的黑珍珠。

 

神父愣了片刻,突然笑起来。那云朵一样的发因为他的动作轻轻抖动起来,鹅黄的发带像是一只真正的蝴蝶扇动双翼。他笑得太厉害,一双蕴着海湾的眸弯成了好看的形状。

 

“伊索,”他俯身贴在孩子耳边私语,温柔得不可思议。

 

“我等你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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